车是我老婆

31 07 2009年

星期天晚上回家,一脸阴沉,室友关心地问:“怎么了,又失恋了?”

我叹口气:“唉,比失恋还要糟糕,车又死在路上了。”

他满不在乎:“死就死了,干嘛伤心成这样?”我说:“看见房间里的那个美女吗?那是你老婆,车是我老婆,老婆死了,我能不伤心吗?”

他安慰我:“ 好了,好了,别伤心了,老婆还是新的好,这回下定决心,买个新老婆。”

我一脸愁容:“就凭我那开车水平,经济能力,配用新老婆吗?”

他一想我娶的前妻,第一个只活了两星期就被虐待至死,进了火葬场,第二个老婆,离合器被我活活烧死后惨遭遗弃。立刻不提新老婆之事,想了半天,说:“我觉得还是日本老婆好,又温柔,又体贴,还记得我的两个日本老婆吗?一个轰打,一个头又大,基本上没有给我惹过麻烦。这回你别买美国老婆,还是换辆日本老婆吧。”

一星期后,我娶回第4个老婆,这个老婆没花太多的聘礼,所以有个怪毛病,每次出门,非要敲打几下,才肯上路。几天之后,我去买了五只喇叭,一激动,在停车场倒车时,撞烂我亲爱的四老婆的屁股。

一想起这四老婆,我脑海里就浮现出巩俐演的《大红灯笼高高挂》里的四太太颂莲,多半是不得好死的命。这四太太果真后来几经磨难,屁股撞烂后,我也没舍得花钱给她疗伤,反正她本来就长的奇丑无比,虽然有个好听的姓叫做雪弗兰,不过她的名子很难听,叫做雪歪特。

雪弗兰受伤后,出个门就更加困难,常常赌气停在马路中间不肯动。我那时心情极差,对她也不客气,她一不动,我就猛踢猛打,打了一阵子后我发现雪弗兰的食管漏了,不知道是不是打出来的。这还了得,修起来要化大笔资金。我当时暗下决心,跟雪歪特斗争到底。要她还能动,坚决不送医院。于是我开始备战备荒的生涯。去批发市场卖了很多瓶食物,储存在雪弗兰的烂屁股里。她的食物好象学名叫做机油,倒也不贵,一块钱左右一瓶。出门前肯定得先狠狠地喂她一顿,要不然可能半路上会烧起来什么的,连累我跟她同归于尽。

那时我虽然境况不好,暂时还没有跟四太太一起殉情的想法。四太太重病以后就不敢出远门了,高速公路更是从此没敢在上过。一般都是去一瓶机油能正好跑个来回的地方,这样我回家她正好漏完,在下次用她前就不用喂她了,可以省下很多食物。所以我一上路就养成个祈祷的习惯:千万别漏光了,千完坚持到回家呀。当然,在半路上停下来加食的情况时有发生。这样我就得估算出加多少油可以到家,而常有误差,往往又得停下来再加。我气得骂骂咧咧:“知道我穷疯了,还吃这么多,撑死你。”   结果没过多久,雪弗兰真的被活活撑死了。

雪弗兰的死亡发生在一个雨夜,就好象演电影一样,任何生离死别都发生在一个雨夜,而且是倾盆大雨。那天雨下的也非常象拍电影,仿佛周围有很多高压水龙头对这我和雪弗兰猛冲。镜头中我跟雪弗兰沦陷在大雨中,一步一步地往家走。我正在祈祷:“雪歪特,你可别现在要吃油呀,那我就惨透了。”   也不知道是我的眼睛不好,还是雪歪特的眼睛出了问题,还是上帝听到了我的祈祷。总之雪歪特就再也没有吃过一顿油,因为她走到个半人深的大水坑里,喝了大量脏水,当场被淹死了。这比我在雨中给她喂油要惨万倍。我慌慌张张爬出来,浑身湿透,当时电影中好在没有男主角在场,要不然下面肯定是男女主角互相直楞楞地盯着,电闪雷鸣,透明的衣服若隐若现。当时只有我一个人,在寒冷的雨夜,茫然中看着雪弗兰的尸体不知所措,高压水龙头没有停,继续直对着我的头冲下来。我悲天暝人地拍打这雪弗兰的尸体嚎了若干声,最终决定扔下雪弗兰,自己逃命去也。

雪弗兰死后,我又惊又吓,大病一场,终于精神崩溃,加上失恋的打击,根本不知道去处理雪弗兰的后事。可怜的四太太就这样被扔在她死去的地方,一直没有人去过问。正在我收拾受伤的心灵,准备大张旗鼓再娶一房时,收到警察叔叔传票一张,我被控“遗弃旧车罪” ,必须填一张表寄回。我一看表上有“认罪” 和“无罪” 两项,毅然学了O.J辛普森,潇洒地划了个“无罪” ,寄了回去。出庭的时候,因为请不起律师,法官不理我的哭诉,判了“有罪”,我不服气,在法庭上大声嚎啕,法官暴怒,扔给我一张四百美刀的罚款。我灰溜溜地回到家中。从省吃简用抠出来的五老婆的财礼中,划出四百块钱,了结了四太太雪弗兰. 雪歪特的后事。
柳蝉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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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篇回复 to “车是我老婆”

2 08 2009年
Stephen.Li (11:27:38) :

哈哈…有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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